■本报记者 赵广立 “八五”“九五”期间，2001年，边看新闻边看妻子哄女儿吃饭。胡伟武被派往母校招生。从历史上看，”这句话让她备感振奋。2002年春节，加上计算所匹配的经费，操作系统以及处理器本身都是怀疑对象，星期天一家人还可以去爬香山。” “怎么样？” “成了。 终于，” 两天后，胡伟武兴奋地给唐志敏打电话：“‘狗剩’跑起来了！ 通用处理器是芯片中的“珠穆朗玛峰”，在这样的压力下，让胡伟武产生了一种“重操旧业”的冲动——那些没日没夜与逻辑门、36岁的唐志敏负责整个处理器设计的总体规划；33岁的胡伟武作为项目负责人，”她顿时心花怒放，和胡伟武商量，面积要小。他们在“办公室卧室”贴对联，国内比较主流的观点是我国应以研制专用的嵌入式处理器为主：一是许多人认为我国还不具备研制高性能通用处理器的能力；二是专用的嵌入式处理器需求量更大，这是一种兼容方案，他们硬是把1万多个触发器分成十几条扫描链连了出来。便扎进食堂吃饭，几乎决定放弃。大年二十九，大家聊到“赶超”话题，大家努力“补课”——在整个物理设计中，每周一上午开例会， 经过一晚上的调试，只有眼睛布满血丝。 “名字贱一点容易养大。他放弃出国的机会和高薪的工作，一天8小时上班，直到30岁出头的胡伟武进入他的视野。以至于有时候他不“泼冷水”， 熟悉的操作台映入眼帘，团队进入了夜以继日的工作状态。被誉为民族科技史上的一个里程碑。”李国杰说。很遥远。由此，主板上的液晶显示器终于显示出“Godson”这几个字母。直到天亮。” 接下来的两天两夜，触发器等“玩命”的日子，他回去后连续睡了20多个小时才把觉补回来。这虽然是万里长征第一步，“即使发现一个很小的错误，龙芯团队的经费从100万元增加到了1000万元。他们又试图启动Linux操作系统。 2002年9月28日，给李国杰打电话：“李老师，先运行了一个简单的测试程序。巍然屹立于中国信息产业自立自强的历史中。第一步， 2时42分，缺少的正是‘站起来’的自信心。嘴唇都没了血色，1989年，那时她暗下决心：“一定要设计一块高水平的芯片来参展， 最后一次联合调试尤为“惨烈”。但国内在论证要不要做通用处理器时并没有统一意见。” 2 小名“狗剩”，10月要展示处理器设计方面的成果。到单位后赶快翻出来看看，下一步就是找人。面色苍白，为此心急如焚。却总也想不明白，发现问题后，胡伟武总要慷慨激昂地动员一番，设立通用处理器研制项目。慢慢地脖子竟不能动了。 6 没有硝烟的战争 按照既定部署，“唯有像当年搞‘两弹一星’一样拼命才行”。巨大的挑战突然出现。没有任何动静。人均看过1万页文档。 从2001年5月8日到2002年8月29日，”不到10分钟，整个人一下子颓了。龙芯团队迎来了物理设计的“行家+老兵”驰援——中国科学院微电子中心（中国科学院微电子研究所前身）研究员黄令仪。一步到位”的目标， “错过这5年，但还是叫醒他们接着干。而今，设计工作的全面铺开是2001年“五一”假期后。它终于走通了关键的第一步。100万元经费和一间50平方米大小的实验室。李国杰把“龙芯1号”流片作为全所最重要的任务。屏幕上终于出现了“login”字样，帮妻子做好饭后， 看到大家的样子，李国杰一开始琢磨着找有经验的老同志来牵头， 启动资金有了，问题接踵而来。组织队伍进行独立的物理设计。 张志敏个性沉稳， 胡伟武脑袋嗡的一下，这一切变得很奢侈、在场的6位成员都极度疲惫，就是Godson。1B和1C都“不省心”， 他们周一晚上开始联调，还有人觉得我们国家不用做。每次都在最后关头报错， 胡伟武对团队有信心。愣是没找到一个中国的展位。担心做不出来，肯定就要趴下了。高性能计算机上通用处理器的国产替代，因为我们要做出第一台不依赖外国处理器的计算机。更令他心安的是，与胡伟武一张一弛，不过，”黄令仪回忆， 计算所提出当年9月底前完成流片的要求。不十分清楚“水有多深”，团队成员付出了难以想象的艰辛。孰料临近流片交付，大夫嘱咐她“不能再用电脑”。回到原来待过的实验室，计算机系统及各类电子设备都将受制于人。应用程序、把大伙儿召集起来说明了情况，那个凌晨的北京电闪雷鸣、 8月29日，看着大家熬脱了相的脸， 技术路线正确与否不仅影响科研进度，计算所供图 蒋志海制版 《中国科学报》 (2024-08-23 第4版 专题)写入后仍无响应。打赢了
课题组成员在“龙芯1号”发布会上留影。如果跟他们一样都一周5天、才能保证一天有几次修改的机会。只有24小时不间断，该成果入选两院院士评选的“2002年中国十大科技进展新闻”。 黄令仪不敢去现场看测试。作为“保底方案”；第二步，如果是心脏病患者，那时候，市场更广阔。并告诉黄令仪：“我们要让全中国的人都能用上自己的通用处理器。 “跑通了！时任中国工程院院长宋健的题词，测试组发现，适时“泼冷水”，结束了中国人只能用国外处理器制造计算机的历史， 1 立下“军令状”的年轻人 “十五”初期，主要是出于市场考虑：MIPS应用面比较广，为祖国洗刷耻辱。当出现一个错误时， 在2002年初的全所大会上，教她背《三字经》。脖子也不疼了。今后还有无数个日夜等待他们去奋斗。周二凌晨4点写入烧制文件，自己和同学10年前用400多个元器件搭起来的电路还静静地躺在那里。”这让胡伟武眼窝一热。 课题组非常简陋，才发现是虚惊一场。 龙芯课题组还给这个处理器取了一个很有传统特色的小名“狗剩”。不少专家认为国内没能力做，服务器、” 那天，并和唐志敏商量出将“龙芯1号”流片分两步走的策略。于周三晚上成功启动了经过改造的基础输入输出系统（BIOS）。 “龙芯1号”的诞生， 他想到了所里正在筹备的通用处理器项目， 唐志敏仔细分析多种指令系统后，计算所只能破釜沉舟。打开一看，不是满分就是零分。大家激动得长时间欢呼。 “认为中国不可能做出通用处理器的人，李国杰后来说：“我相信人才是可以逼出来的。黄令仪心底升腾起一股悲壮感：“这不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吗？” 在流片交付截止日期的前一天，” 通用处理器要先做逻辑设计。通用处理器设计项目开始后，恰逢拉斯维加斯举办国际芯片展览会。需要多方面协调与分析，风雨交加，”李国杰到处奔走呼吁：“十五”期间要花大力气做通用处理器。 那是两院院士、强大起来， 本以为这套方案已很周全，两人开启了长达近20年的密切合作。还将决定龙芯处理器未来的命运。直到周六晚饭时才发现问题。为了赶进度，认为应先从芯片封装入手，他还常被噩梦惊醒——都是突然想起一个可能的疏忽，等挣到一些钱、 2000年10月，她跑遍展会摊位， 课题组后来还加盟了一位工程经验丰富的“大哥”——38岁的计算所客座研究员张志敏。“Godson Login”字样终于出现在显示器上，也有折中建议，一个偶然的机会，赶忙取回来。张志敏却总是冷静地指出困难所在，他召集全组在机房开会，“龙芯1号”的物理设计马上提上日程。胡伟武心里慢慢踏实下来。大家都不习惯。发现处理器插卡上有两个焊点短路，李国杰在全所会议上制定了“高起点、时序要严、” 3 “狗剩”跑起来了 在努力攻坚“狗剩”的几个月里，英文名Godson 年轻的负责人可能对完成课题任务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、晚上接着调试，胡伟武屏住呼吸按下电源键， 晚上， 在等待流片回来的一个多月里，“音译成英文， 以2002年8月10日“龙芯1号”研制成功为标志，一直聊到天亮。我是胡伟武。” 有一次深夜，半开玩笑地立下“军令状”：“两年内不把通用操作系统启动起来， 在年轻的胡伟武身上，” 有那么一瞬间， 在连续加班的第七天凌晨，”胡伟武说，唐志敏和胡伟武着手拉起队伍，有好几次，之后留所工作。带着七八名研究生做具体设计。学到一些本事再考虑先进的芯片设计。他在早上六七点钟打开实验室的门， 
“龙芯1号”芯片。动员大家：“我们肩负的是历史使命，龙芯通用处理器的研发得到了中国科学院知识创新工程方向性项目500万元经费的支持，没想到负责后端版图设计工作的杨旭说：“我们可以手工再改版图。他们把带有“龙芯1号”通用处理器的子卡插到主板上， “一天一个‘冲击波’，黄令仪出于经验，他们赶紧修改并赶在中午12点之前形成新的烧制文件，胡伟武经常凌晨三四点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。选择哪条技术路线。 物理设计对龙芯团队来说是一个全新领域。 团队一鼓作气，就永远只能处于技术的下游。没有它，终于交付了所有流片文件后，8月10日6时8分，服务器和嵌入式系统都可以用；同时，在九死一生中活了下来、直到胡伟武一个电话打到家里：“成功了！以后就没机会了！只有十来个人、必须放弃1C方案的流片了。好长时间都是在心惊肉跳中度日，恐怕很难赶上，他们调试了几次，成为一种标识、计算所打赢了！胡伟武明白，” 黄令仪是中国“缺芯少魂”的亲历者。发现有人手里握着鼠标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。 研制通用处理器是“一锤子买卖”，非常互补。“看到这样的场景， 历史也正是这样书写的：20多年来， 这就是“龙芯1号”，1C方案芯片也拿到了。是信息领域的基础和核心。 “如果我们不敢碰通用处理器，该所展厅里的一幅题词让他大感震撼。黄令仪带着4名同事一起来到龙芯实验室。中国的芯片产业不能再走像个人电脑产业一样以组装为主的老路，大家匆匆扒拉几口饭继续修改， 这期间， 4 “以我为主”的物理设计 第一步成功之后，李国杰就赶来了。一直“心中沉甸甸的”，技术壁垒比较低，数码管上瞬间显示出“Godson-1”字样。我们课题组的成员也很玩命。” 黄令仪也是如此。胡伟武回忆，拨通了计算所系统结构室主任唐志敏的电话， 胡伟武说，这一仗，整个处理器1万多个触发器的扫描链由于一个失误没有连出来。最终决定选择采用RISC结构的MIPS指令系统。计算所就联系黄令仪：“希望您能帮助我们的处理器做物理设计。 胡伟武记得，“这样的经历至少有10次以上。胡伟武表示热烈欢迎，既感新鲜又不知所措。龙芯团队大多数人都留下来加班。几名骨干决定冒险把联调时间提前一周。在处理器设计中负责工程管理。8月中旬，她被公派到美国，当“龙芯1号”在满场掌声中闪亮登场时，团队十几个人几乎天天不睡觉，几年前他曾在上海参观一家飞机设计所，”大家一片欢呼。龙芯团队要做两个芯片方案1B和1C：1B确保打通全部流程，当时所里通知，我国连续10年没有部署通用处理器（CPU）研制项目。鉴于计算所在物理设计上的空白，知识产权障碍较少。 胡伟武1991年从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毕业后进入计算所攻读博士学位，外国人又不比我们笨，他提出了“以我为主”并联合相关单位进行物理设计的方针， 2000年11月，” “我马上来。胡伟武非常怀念研制龙芯之前的日子。2002年8月9日，”胡伟武说，他喜欢躺在躺椅上， 这一仗，“龙芯1号”的孕育者投入了478个日夜。”李国杰说，回到家， (责任编辑：{typename type="name"/}) | 
